子曰:“篤信好學,守死善道,危邦不入,亂邦不居。天下有道則見,無道則隱。邦有道,貧且賤焉,恥也;邦無道,富且貴焉,恥也。”
關鍵詞:論語,泰伯第八
孔子說:“堅定信念并努力學習,誓死守衛并完善治國與為人的大道。不進入政局不穩的國家,不居住在動亂的國家。天下有道就出來做官;天下無道就隱居不出。國家有道而自己貧賤,是恥辱;國家無道而自己富貴,也是恥辱。”
這一章孔子教我們如何來學道。孔子講『篤信好學』,「篤信」是有堅定的信心。信什么?孔子在這里沒有詳說,但是我們從其它地方學習到,孔子的教學,確實他也是重在這個「信」字。如果歸納一下,這個信首先我們講要信自,第二要信他。這個信自,我們一般講的自信心。圣賢之學跟宗教不一樣,宗教它也講信,可是這個信是信神、信上帝,它沒有先信自己。圣賢的學問,首先信自己,信自己什么?信自己本來是圣賢。就像《三字經》開端就說到,「人之初,性本善」,我們得信這個。能相信自己本性本善,才愿意恢復自己的本善,回歸自己的本性。如果不相信自己本善,說老實話,他也就不會想到要去修善了,他不會有這個信心,更不會堅持。
所以信自己本善,就要恢復。現在雖然把這本善迷失掉了,但是相信可以恢復,而且應該恢復,這是自愛。本善是自己本來的面目,現在即使有不善,那不是本來面目。《三字經》里講的「性相近,習相遠」,這句話《論語》里面孔子講的,本性大家都一樣,但是習性有不一樣。在習性上講,有善有惡,本性上無善無惡,大家平等。無善無惡這個善叫本善,就是純善,不是跟惡相對的那個善。我們的自性本來是清凈無染的,如果有善有惡,都是污染,只要有一物,那就是污染。所以把這一些污染都去除掉了,本善就現前,信這個本善,這是信自。圣人是已經恢復了本性本善的,我們凡人還沒有恢復,雖然沒有恢復,可是跟圣人無二無別,沒有兩樣。堯舜禹這是大圣人,文武周公也是大圣人,他們恢復了本善。那我也能恢復,孟子講得好,「人皆可以為堯舜」,就是人人可以做圣賢。這個理論就是相信自己本來跟圣賢不二,沒有區別,這是信自,這是最重要的。
先信自,然后再講到信他。信他,是信已經成就了圣人的這些人,堯舜禹湯,文王、武王,孔子、孟子,這些都是已成的圣人,他們是過來人。他們的教誨,我們認真的學習,我們相信他們的教誨真實無虛,只要能夠依教奉行,老實、聽話、真干,我們總有一天也能跟他們一樣,真正成就大圣。現在沒成就之前,先聽他們的,信他們講的話,他們的境界,我們雖然還沒有達到,還不甚了解,但是憑著信心,相信他們不會騙我們,他們騙我們圖什么?他們既不求名,又不求利,所以他們是真實仁愛之心,給我們遺留下來的教誨,我們應該相信。能相信、能照做,也能夠成圣成賢,這是信他。
這兩個信非常重要,缺一不可。有了這樣的信心,我們要努力的求學,好學就是成就圣賢學問的基本條件,不好學不能得到。好學的基礎是篤信,你不能夠有堅定的信心,不能信自己,不能信圣人的教誨,那你也不可能有好學。在圣賢求學的過程中,有四個階段,所謂信、解、行、證,這是清涼大師批注《華嚴經》,《華嚴經疏鈔》里面講的這四階段,我們用在這里講。信,你得先信這個理、這個方法。然后你要理解,理解首先要學。解了還不夠,還得去行,去落實,把圣賢的道理落實在自己日常生活、待人處事接物上,就是行門。好學包括解門和行門,解行并重。然后你才能證得,證得是你入圣賢境界了。信、解、行、證,證是證明了圣賢所說的道理,真的在自身上證明,這是信解行證。
『守死善道』,這個善道的善字是動詞,不是形容詞,它跟那個守字都同樣是動詞。「守死」,就是守著這個道至死不變。「善道」,善是羨慕、仰慕、喜愛的意思。我們所羨慕的、所仰慕的、所喜愛的是道,不是世間的名聞利養、五欲六塵的享受,那些可以放下。你能夠善道,你才能夠守著這個道,一生不改。正如曾子在前面《論語》里面講到的,仁以為己任,死而后已。這是講到我們求道這兩條重要的原則,真正用這兩條原則堅持一生不改,你一定能得道、證道。
下面『危邦不入,亂邦不居』,這是講到修學的環境,這個需要選擇。我們想要好學,想要守道、善道、證道,要有安定的修學環境。環境清凈,利于養道。在紛亂、復雜的環境里面,很難成就道業,為什么?道業是要通過修清凈心才能成就的。你看《大學》里面講到的,「知止而后有定,定而后能靜,靜而后能安,安而后能慮,慮而后能得」,這是我們學道的境界在不斷提升。這個次第,首先知止,止是心中有了志向,于是你能夠把萬緣放下,專精到你所修的道上,這是知止,你的心才能定得下來。定久了,心就安靜了,念頭可以止住,不會心猿意馬,不會打妄想,念頭可以止住了。止住了,靜了之后,再靜久了心就安了,安住在你所修的道上,你功夫得力了。安久了,定功深了,忽然有一天,就開悟了,這叫安而后能慮。慮就是講智慧,因定開慧,智慧開了。慮而后能得,得什么?得成圣賢。所以你看,修道的過程,重在養自己的戒定慧,養自己的清凈心。如果環境不清凈,我們想要養道就不容易,所以對于初學者而言,必須要有選擇環境。
這里講到「危邦不入」,危是講在政治上有危機的國家,它動亂,人民民不聊生,這樣的國家我們不可以進入。「亂邦」是已經發生混亂,社會動亂,起沖突了,或者為了爭權導致流血沖突。在春秋時期就有不少諸侯國,殺父弒君,爭奪君位,這一些國家,不可以在那里居住,趕緊離開。《弟子規》上也講,「斗鬧場,絕勿近」,斗鬧場就是發生爭斗,已經動亂的地區,那一些場合我們都不要去進入,免得影響自己清凈心,妨礙修道。甚至有可能還會引起殺身之禍,被卷進去了,這是是非非說不清楚,就很麻煩。
『天下有道則見,無道則隱』,有道,這天下必定是太平,我們講太平盛世,社會和諧,人民安居樂業,民風淳厚,這樣的情形下應該出來。「見」就是出現,不能夠退隱山林,這時候應該出來,做什么?行道、傳道。社會太平,人心向善,這時候應該來幫助民眾覺悟,回歸本性本善,為天下大治出一分力。這個「見」,在古代講出仕做官,替國家朝廷服務,建功立業,所謂立德、立功、立言。假使天下無道呢?各國紛爭,甚至有流血沖突,有恐怖主義,天災人禍頻繁,民心不善,喜愛造惡,這個時候就不能出現,就是不能去做官了,不能去干大事業。因為要干,很容易招致禍殃,而且自己也有可能因此而受到污染,甚至墮落,對社會也沒什么大幫助,所以最好歸隱,做一個隱士,所謂「退則獨善其身」。他再找一個清凈的地方,與世隔絕,他在那里面自己修行,不能夠兼善天下,他能夠獨善其身。
在自古以來,我們看到不少隱士都是這樣的。這個時候他退隱的因緣,在于他已經沒有因緣、沒有能力、沒有機會來改造社會,當然應該退隱。如果有因緣、有能力、有機會,也還是可以出來,不一定要做官,但是也可以找一個方式來幫助社會。像三國時代諸葛亮,你看,是最典型的。三國時代,那也是天下混亂的時候,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。東漢末年,社會很混亂,諸葛亮他就隱居南陽,天天高臥,不出來。雖然是自己很有學識、很有學問,但是他還選擇歸隱,因為無道則隱。后來劉備三顧茅廬,請他老人家出來,這一位君主能夠這樣的器重他,雖然天下無道,但是因為這君主的誠心,感動了諸葛亮,想到這也是一個機會。雖然未必能夠真正幫助劉備平定天下,讓社會長治久安,至少也能夠將自己平生的所學,對社會、人民做一點貢獻,所以他最后答應出來。出來了,就鞠躬盡瘁,死而后已,知其不可為而為之,幫助劉備三分天下。最后,當然世運單靠一人是改變不了的,蜀國還是被滅亡。可是,諸葛亮的忠孝節義卻是長存于青史,這也是對于社會的一個貢獻。
所以是隱還是現,都要看因緣,看有沒有這樣的機會。天下無道的時候,又沒有機會,當然要隱,不能夠兼善天下,總不能自己隨波逐流卷進去。要現,也是能夠不被影響,不會被卷進去,而能夠改造一下社會,這才能現。如果會被影響,會被社會拖累,你改造不了社會,反而被社會改造了,那就得隱。在現在這個社會,我們是現還是要隱?那還是要看因緣、機會。我們現在自己要篤信好學,守死善道,這是我們自己分內的工作。至于幫助社會來講,我們就用教學。在現在因為科學工具發達,所以用網絡來進行遠程教學很方便,我們可以既是隱、又是現。你看,我們躲在小攝影棚里面講課,不跟外面接觸,這個是獨善其身,我們自己篤信好學、守死善道,獨善其身。同時,也可以兼善天下,用網絡教學,可以使世界每一個角落的人,只要有緣的,他愿意來聽課的,他就能夠受益。你說我們是隱還是現?隱、現不二,這個方法好。天下有道、無道,我們都不會受影響,兼善天下和獨善其身合而為一。
所以這是我們恩師很高的智慧,用遠程教學達到學而不厭、誨人不倦,教、學兩不誤。我們所處的地點就是太平盛世,為什么?我們不看報紙,不聽廣播,不看電視,不看新聞,天天天下太平。天下不管怎么亂,亂不到我這來,我躲進小樓成一統,自己活在太平盛世當中,天天我們跟古人在一起,跟圣人在一起,和他們一起,我們向他學習。然后把所學的心得跟大眾進行分享,你看,我們不也在天下有道之中活著嗎?天下有道、無道,原來不在外界,在我們自己心。內心有道,到哪里都有道;內心無道,到有道的地方還是無道。所以關鍵還是頭兩句,「篤信好學,守死善道」,這個是最重要的。果然做到這樣,你自己就有道了,你的天下也有道。
末后兩句,『邦有道,貧且賤焉,恥也』,這個講國家有道的時候,天下太平而我貧賤,這是什么原因?我不能夠為國家服務,那貧賤是自己沒有功勞,所以這是可恥的,自己無能,應該出來為國家服務,沒有這個能力,這是可恥。『邦無道』的時候,而我自己『富且貴焉』,我有富貴,這是可恥的。為什么?如果天下無道,這個富貴是從無道中得來的,這不就是可恥嗎?所以這一章是孔子勸勉人學道,同時在學道當中,我們要知道現今的時宜,選擇有道的處所來求學,看準機會、看準因緣,決定我們的去向取舍。
蕅益大師在批注當中說到,「信得人人可為圣賢,名篤信」。你看,蕅益大師就是這個講法,這里面就包括信自、信他。信什么?你自己能成圣賢,這就是信自;信人人都能成圣賢,這就是信他。堯舜禹湯,文王、武王、周公是已成的圣賢,我是未成的圣賢,我本來跟他一樣,現在居然跟他相差這么遠,怎么可以?所以應該發憤圖強,不能夠虧負己靈,埋沒了自性。「立地要成圣賢,名好學」。立地,這是講到下定了決心,我這生有幸遇到了圣賢學問,就要緊緊的抓住,不放松,我這一生一定要成就。怎么成就?好學,天天不離圣教,每日讀經、聽經,天天干,沒有一日間斷。重要的是,天天依據圣賢的道理來反省檢點自己,看看自己有哪些還不符合圣賢的教誨。如果有不符合的,你要把它改過來,這就是顏子克己復禮的功夫,天天干,這叫修行。什么叫修行?行為有錯誤,把它修正過來,這叫修行。所以修行是天天要干的,沒有一天間斷,像曾子「吾日三省吾身」,顏回「不遷怒,不貳過」,這才能夠成就。
如果沒有堅定的決心和信念,那我們辦不到。所以好學從篤信中來,你要信得過,信得自己是圣賢,能成圣賢;信得圣賢的教誨,依教奉行,信得深才行得力。就好像念佛法門,我們念阿彌陀佛求生凈土,關鍵還是個信心,能不能往生極樂世界?就看你的信心足不足。蕅益大師在《阿彌陀經要解》里面講到的六信,我們解釋這個信,采用他前面兩條,信自、信他,后頭還有信事、信理、信因、信果。你要信得懇切,你這個行才能夠專注,念佛才懇切。我們講信怎么才能叫深?如果圣賢的教誨,我們還不能夠落實,說明還不夠信。孔子教我們的,我們不肯落實;釋迦牟尼佛教我們的,不肯依教奉行,這說明我們信得不足,對圣賢還是懷疑。那怎么辦?這屬于善根不足,善根不足才會有懷疑。信太難了,有的人學圣、學賢學了一輩子,都還不信。為什么不信?他不肯照做就不信。要我們照做,要我們能信,那要明白道理。往往信心不足,是因為對道理弄不清楚,所以會有懷疑。明白道理,沒有別的,天天學習,天天聽教,補足自己的善根。所以好學反過來也能幫助你篤信,篤信幫助好學,好學幫助篤信,這是相輔相成的。
我們回思自己十多年來跟恩師學習圣賢教育,這十多年來進步很大,過去實在是不堪回首,現在還算像個人樣,這個進步從哪得來的?正是由于十幾年來,天天沒有離開過經教,天天聽經不間斷。聽經時間長了,不知不覺自己觀念就能改,把過去錯誤的觀念改正過來,轉凡夫知見為圣賢知見,聽經教有這個好處。在我們不知不覺當中能夠變化氣質,能夠改掉積習,深重的毛病淡化了,這都是通過長期熏修得來的。如果沒有長時間,不可能辦得到。我屬于下根之人,自己要有自知之明。既然是下根,那就得要篤信好學,要守死善道,否則這一生不可能成就。
下面又說道,「假使鐵輪頂上旋,定慧圓明終不失,名守死善道」。這是講求道的決心,即使遇到了最為困苦的考驗,還是不退自己的志向。鐵輪頂上旋,這是講的地獄,大鐵輪大火燒著,扣到自己頭頂上,那個苦我們就能夠想象出來。在這樣的苦難當中,定慧圓明終不失,沒有放棄戒定慧的修學,這個定慧就成就了。定慧到圓明的階段,圓是圓滿,明就是開悟了,明心見性,這個叫做「守死善道」,這種是屬于真正成就了。正如夫子在《論語》里面講的,「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,造次必于是,顛沛必于是」。君子時時刻刻心都住在仁道上,沒有違反仁,即使在忙碌、困境,甚至是苦難當中都不違仁,就是這里所說的。
「假使鐵輪頂上旋,定慧圓明終不失」。不失,是沒有離開、沒有失掉智慧。智慧不失,說老實話,也就沒有苦了。為什么?智慧能夠看破,看破世間一切境界都是假相,不是真的,像人作夢一樣。在夢境里面遭到這種苦難了,頭頂戴著大鐵輪,受煎煮這樣的痛苦,如果在夢中不知道自己作夢,你會覺得苦,你的感受是真的。但是你在夢中你已經覺悟了,知道這是一場夢,你頭腦始終保持著清醒,定慧圓明終不失,你看這個夢境就好像看戲一樣,夢中的自己就像臺上的演員,自己在臺下看戲。人生如戲一場,樂也是這么過,苦也是這么過,心里還是如如不動,這是智慧朗照。能夠這樣,自然就守死善道,怎么會改?
所以智慧重要。這個智慧,佛家講的般若,你能夠看透、看破,「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」,你不會執著進去了,你也明了現前這個身體不是自己,是自己在作夢當中,作夢的心變現出來的這么一個形像,它是個幻相,也不是真正的自己,幻相怎么變來變去,我沒有變。你看,這個身體跟看別人的身體,平等的,不會說愛惜這個身體多一點,愛惜別人身體就少一點,沒有,眾生都平等。為什么?全是自己一心變現出來的。這個身現在受苦,那是因為它有因果。有因果,在因果當中我們能明了,受這個因果甘心情愿,但是又不執著身,沒有苦受。心住在了真如自性當中,這是守死善道,這是圓滿的守死善道。
蕅益大師下面又說,「危邦不入四句,正是守死善道腳注」。「危邦不入,亂邦不居。天下有道則見,無道則隱」,這四句話是注釋「守死善道」的,叫腳注。危邦、亂邦,有沒有入?你有般若的智慧,你就不會入了。危邦和亂邦代表什么?代表夢境。六道、十法界,就像夢境一樣,你的心在這里頭不能迷惑,一迷惑,你就入了,入了陷阱。如果你不受它迷惑,你在這里頭還是沒入,還是沒居。像釋迦牟尼佛當年在世,他示現八相成道,再講法度眾生,那你說他入到我們這個境界來了沒有?我們看他好像是入了,他明明跟我們在一起,天天一起生活,給我們講經說法,怎么能說不入、不居?他入了、居了,但是他心上沒入、沒居。他居在哪?他居在一真法界里頭,不在六道,也不在十法界,佛這么說,我們不相信。有一天,佛就給弟子們做了示現,他在大樹下打坐,雙腿盤下來,然后弟子們請教他,能不能夠把他的境界示現出來給我們看看?這時候釋迦牟尼佛把他一條腿搬下來放在地上,一放到地上,立刻大家看到整個世界變成金色琉璃世界,無限莊嚴、美好。然后佛又把這條腿搬上來打坐,境界就消失了,還是現前大家看到的境界。大家才恍然大悟,原來世尊他真的沒有入、也沒有居在這個世界,他還是住在一真法界里頭。為什么?他定慧圓明終不失,所以他不會在這危邦、亂邦里面住。
六道好比是亂邦,十法界也算是危邦,都不應該住,應該住一真法界,極樂世界就是一真法界。怎么樣去一真法界,怎么去極樂世界?經上告訴我們「心凈則佛土凈」。你的心清凈了,你的世界就清凈,那就叫凈土。所以你才知道,原來凈土不在外面,在自己心中。心要是能凈了,你的國土就清凈;心要是能安了,你的國土就不危、不亂,哪是在外面?這就真正叫守死善道。
蕅益大師講,「正從篤信好學得來」。你怎么能得到這樣的境界?篤信好學,這四個字我們說得簡單一點,用六個字來講,我們恩師常說的「老實、聽話、真干」,就是篤信好學。聽了老師教誨,你真相信、真接受了,聽話;不折不扣的去力行,真干,不是干假的,那是永恒不變的真干,你就能得到這個境界。所以決心重要,人個個都能成圣賢,之所以我們這一生不能成就,就是因為因循放逸,浪費自己的時光,蹉跎歲月,把一生大好的時光浪費掉,本來可以成就,結果最后不能成就,太可惜了!
底下蕅益大師講,「邦有道節,正是反顯其失」。「邦有道,貧且賤焉,恥也;邦無道,富且貴焉,恥也」,這兩節經文,是在反面來講過失。邦有道是指什么?天下眾生有好善、好德之心,他們也好學,他們也能篤信善道,這個時候應該出來幫助他們覺悟,不能舍棄眾生。如果舍棄眾生,無所作為,這叫貧且賤焉,這是可恥的。這時候不能夠做小乘自了漢,應該發起大乘菩薩心,廣度一切有緣眾生,因為眾生他得度的因緣成熟,這時候叫邦有道,不出來這是可恥,這自己也不能成就。因為什么?自他不二,度眾生就是度自己。
我在一年多前,我對于自度和度他這兩個關系上還沒弄通,我自己想著,我既然把大學的教授工作都放棄了,最重要這一生得先成就自己,自己要是不成就,那不就是叫做賠了夫人又折兵?工作又丟了,自己又不能成就。所以很想找一個清凈的地方,能夠天天聽我們恩師的經教,求念佛三昧,早日往生極樂世界。恩師也看出我這個心思,他就天天在經教里面都在講發大乘心。有一天我就跟他請教,那是在馬來西亞,我跟隨他老人家去馬來西亞參加活動,我們就住在丹斯里李金友先生提供的別墅,環境不錯,他們招待得也很好。早上一起吃早餐,吃完早餐,沒事,大家喝茶,我就跟恩師請教,我說:「恩師常常教導我們,要先自度,才能度他。佛講經里面講,如果不自度而度人,無有是處。我現在就很希望能夠學習鍋漏匠,好好的閉上幾年關,去念佛求三昧,現在好像不是講學的時候。」他老人家就說了,「現在天下、世界缺乏圣賢教育,應該有這個緣分多為大家來講學,否則這世界有災難。」他說,「如果等你成就了再出來講,恐怕這世界末日都已經過了。」我聽了之后還是有點不服氣,我心里就想,我也跟恩師講,我說:「恩師不是教我們,天下跟自己是不二的嗎?你看孔老夫子講,一日克己復禮,天下歸仁。自己跟天下不二,你能夠克己復禮了,這當下天下也歸仁了,自他不二。所以自度不也是度他嗎?」
老人家看到我,還學了點口頭上的經教,還能擺出點道理來,老人家就跟我來了一句,他說:「那這樣,度他不也是自度嗎?你把自度和度他對立起來了,說明你還是有二,你不是不二。」這個就好像禪門機鋒話一樣,把我點醒了。當然我不是頓悟,他老人家這話,我就一直心里面在那尋思,在那參悟,悟到最近,我終于能夠悟明白了,真的自度和度他不二,何必要起心動念?你起心動念想要先自度再度他,錯了;起心動念想要度他再自度,也錯了,你刻意了,自度和度他本來不二。而我們自己呢?當下安住現前的因緣就好了,何必再節外生枝、徒勞妄想?現在我們每天的深入經教,每天學習,不也在自度,不也在度他嗎?把現前的這個因緣舍棄掉,再別求什么因緣去自度,錯了,全是打妄想。所以我明白之后,真的也就不再想了,對以后、將來什么打算也不想了,就安住當下這因緣。一切正如恩師教誨的,全聽從圣賢、佛菩薩安排,不要自己安排。你想自己找個什么深山老林,還是自己安排,還是沒放下執著。把所有的都放下,有一天,我們就自度一天,度他一天,這就對了。
「邦無道,富且貴焉,恥也」,這是講在眾生沒有成熟之前,就是他的根機沒成熟,因緣沒成熟,你要有為而為,這富且貴是講你有為而為,這也是表法的意思。有為而為是什么?因緣沒成熟你攀緣,我要出去度眾生,眾生未必接受你的時候,你還是要去做這種徒勞,那也是可恥的。自己什么呢?人家不能接受你,你自己也生煩惱。所以我們學習大乘菩薩無住生心,無住是沒有執著、沒有分別、沒有妄想,不要起心動念,不要做自己安排。自己想著怎么樣怎么樣,計劃了老半天,都是徒勞無功,沒用!到時候因緣一變,都不是你原來想象的樣子,就安住當下就好了,這是無住。無住,但是還要生心。生心什么?度眾生的心不能退,永遠保持這樣的志向、這樣的大愿。有緣馬上做,沒緣馬上放下。做的時候,心還是清凈的;不做的時候,心也是清凈的,這是無住生心。生心也是無住,無住還要生心,無住、生心是不二的,同時的。
【評析】
這是孔子給弟子們傳授的為官之道。“天下有道則見,無道則隱”;“用之則行,舍之則藏”,這是孔子為官處世的一條重要原則。此外,他還提出應當把個人的貧賤榮辱與國家的興衰存亡聯系在一起,這才是為官的基點。
見:音xiàn,同現。